第一卷 漫漫官商路 第001章 国画院开业
经过一番精心筹备,五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芜菁国画院终于如期开业,受益于媒体的广泛报道,众多书画爱好者都纷纷赶来,欣赏那幅珍贵异常的领袖真迹,其中也不乏商界精英,政界显要,开馆的时间本来是八点半钟,可许多人为了先睹为快,在八点钟前就已经赶来,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十几分钟后,国画院的大门从里面打开,六名保安鱼贯而出,李飞刀最后走了出来,他指挥着一众保安,先在门外放了几挂鞭炮,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,四位身披绶带的礼仪小姐也摇曳生姿地走了出来,站在大门两旁,微笑着向众人致意,许多人早已等得迫不及待,便蜂拥而入,而路边,一辆辆小车缓缓驶来,不到半小时的功夫,门口就已经没了停车位。
王思宇昨晚就来了玉州,可他这位幕后老板,并没有参加上午的开业典礼,因为瑶瑶昨晚淘气,睡得太晚,上午十点钟才醒来,他帮着睡眼惺忪的瑶瑶换了衣服,又抱着她去吃了早餐,直到瑶瑶来了精神,抱着玩具到处乱跑,他才牵着瑶瑶的小手下了楼,开车前往国画馆。
这时临近中午,来国画馆参观的人已经少了很多,但进了宽阔的展厅后,仍然可以看到几十人围在展厅中央,欣赏着展示柜里那幅镇馆之宝,《沁园春?雪》,几名青年男女正举着相机,不停地拍照。
而其他各处,也都站着三五成群的人,对着各式书画作品轻声讨论着,王思宇在人群中发现了李飞刀,他正站在一个高大的立柱边,不时拿眼打量着大厅里的众人,显得极为敬业。
王思宇微微一笑,牵着瑶瑶走到他身边,笑着问道:“老李,上午没有出现状况吧?”
李飞刀点点头,压低声音道:“上午还好,就是人太多了些,有两个小蟊贼想趁着人多偷钱包,被我警告后,灰溜溜地走了,现在还没发现有异常的人,不过不能大意,晚上我再看遍监控录像,字画公开展出这七天里,要格外小心。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摆手道:“不用搞得太过紧张,应该没有问题,我刚才看了下,前进派出所的便衣也在人堆里,他们的副所长刘天成和老邓是好朋友,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。”
李飞刀点点头,笑着道:“那感情好了,有警察保驾护航,那就是双保险了。”
两人站在立柱边聊了一会,就见楼梯上走下一行人来,其中一人身穿唐装,手里拄着漆黑的拐棍,满脸笑意,正和身旁几人谈笑风生。
王思宇一眼就认出来,此人正是隐湖集团的老总齐凡东,他不想和齐凡东有过多来往,就转过头去,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,打算领着瑶瑶走到别处。
可齐凡东老远已经看到他,忙舍了其他人,拄着拐棍走过来,笑呵呵地道:“王县长,真是巧了,我们在这里遇到了,您也是过来买字画的?”
王思宇见躲闪不及,便笑着迎过去,点头道:“齐总啊,还真是巧了,我听说这里有领袖真迹,所以特地来转转。”
齐凡东微微一笑,笑着说:“是啊,前些天得到消息,这里有领袖真迹展出,当时我还有些不敢相信,以为这家国画馆搞来了赝品,用来炒作,就和几位朋友打了赌,结果过来一看,不得了,果然是稀世珍品啊,上面不但盖有领袖印章,还有京城于老的印章,这家国画馆不简单,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,不知他们怎么得来的。”
王思宇听了,心中微动,试探着问道:“齐总,他们这幅字出售吗?”
齐凡东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些许夸张的神色,低声道:“这样的宝贝,哪个肯卖啊,我开价一千万,却被他们的叶馆长礼貌地回绝了,其实只要他们肯出售,三千万我都买下来。”
王思宇登时吃了一惊,心里不禁直敲鼓,恨不得立时做主,把这画卖出去,他咳咳地咳嗽了两声,摸着鼻子道:“不是吧?齐总也太大方了些,毕竟只是一幅字,怎么能值得了那么多的钱,听说前段时间,也有领袖书法面世,开价只有三十万。”
齐凡东微微一笑,用手里的拐棍重重地戳了戳地面,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:“王县长,这你就外行了,上次出来的字迹虽然也是真迹,可写的是‘向雷锋同志学习’,那幅字的价值就打了折扣,而这幅字不同,乃是脍炙人口的佳作,诗词内容与领袖书法相得益彰,是名副其实的艺术珍品,领袖乃是不世出的人物,他的这幅作品,不逊于世上任何一位艺术大师的传世之作,假如能流传几代,价值应该会更高,这样的宝贝,哪个肯卖?”
经他一番解释,王思宇立时打消了卖字的念头,齐凡东是极为精明的商人,这种人对于金钱有着超乎寻常的嗅觉,既然他都认为这幅字属于无价之宝,王思宇当然也不会过于短视,于是话锋一转,顺口问道:“齐总,那您这次过来有没有收获?”
齐凡东满意地点点头,抬手抹了下光亮的额头,笑着道:“这家国画馆里的字画还是极好的,画家的名气虽然不大,但作品很有收藏价值,价格也很公道,我选购了三幅作品,王县长,您可以拿去看看,要是喜欢,就选一幅拿去好了。”
王思宇笑着摇头道:“齐总,您的好意我领了,但君子不夺人所爱,字画我就不要了。”
齐凡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,笑了笑,摇头道:“王县长啊,恕我直言,你这位年轻俊杰,别的都好,就是为官太过清正,其实区区字画,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礼物,即便收下,又能如何?如今许多官员,纵然不为求财,也多少会收些礼物,在官场上打拼,若不自污,恐怕会不容于同僚,长此以往,是祸非福啊。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道:“齐总,我倒不是清正,也不想当廉政模范,只是性格使然,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夜里会睡不着觉的。”
瑶瑶在旁边安静地听了半晌,这时就摇着王思宇的大腿,疑惑地问道:“舅舅,舅舅,这里的字画不都是咱们家的吗?拿了怎么会睡不着觉呢?”
王思宇忙把她抱起来,在她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,又使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别乱讲话,让人家听了笑话。”
齐凡东微微一笑,他以为是小孩子童言无忌,随口一说,就没有在意,而是笑眯眯地道:“王县长,这是谁家的小女孩啊,长得这样漂亮。”
瑶瑶却不敢再说话,而是扭过头去,双手抱着王思宇的脖子,在他的后背上也捏了一把,王思宇不禁莞尔,笑着道:“齐总,她是我的外甥女,这小淘气,平时最不喜欢学习,不过倒是画的一手好画,我想带她过来转转,让她感受下这里的艺术氛围。”
齐凡东连说了几声好,点头赞许道:“王县长,还是你有眼光,从小培养孩子对于书画艺术的喜爱,对她们将来的成长大有好处。”
两人又聊了几句,齐凡东便笑着告辞,和其他几人转身向门外走去,瑶瑶见他出了门,才回过头来,好奇地道:“舅舅,舅舅,他是坏人吗?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?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撅起嘴巴,在她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瑶瑶,你记好了,这是咱们家的秘密,不能向任何人透露,知道吗?”
瑶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,奶声奶气地道:“记得啦,我连班主任老师都不告诉,只告诉大花猫一个人,可以吗?”
王思宇捏了捏她的小鼻子,低声笑道:“当然可以了。”
瑶瑶的撇了撇小嘴,有些苦恼地道:“舅舅,舅舅,咱们家秘密太多了,我已经忘记好多了。”
王思宇听了,不禁展颜一笑,抱着她向楼上走去,上了二楼,在路过洽谈室的时候,发现房门开着,叶小蕾正坐在桌边,和一位中年男人谈话,他侧耳听了几句,就抱着瑶瑶走了进去,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。
叶小蕾看了两人一眼,微微点头,就继续解释道:“柳先生,五十七号作品的标价已经很低了,我又给您打了八折,这个价格应该是相当公道的,不能再让了,否则不但画院没有任何利润,即便画家本人也不会同意的,他们创作的每幅作品,都耗费了极大的心血,如果贱卖了,画家也会认为,这是对他辛劳创作的不尊重。”
那位中年人笑了笑,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,点上后摆手道:“叶馆长,你说的也有道理,但五千元的价格还是太高了点,毕竟这位画家也不是什么名人,作品没有多大的收藏作品,我前阵子去了趟京城,那里的字画要很便宜,那些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赝品,几百元就能买来一幅,用来送人,要比这个还好。”
叶小蕾微微一笑,摇头道:“柳先生,我们芜菁国画馆是不做赝品生意的,至于画家的名气,当然也很重要,但我们更重视的是艺术作品本身的质量,我们对于每幅作品的标价,都是由非常专业的鉴定师来完成的,在首次销售中,已经做了让利处理,确实不能再优惠了。”
那中年男人也不急,就点着烟,和叶小蕾侃价,一双眼睛却不闲着,在她的身上瞄来瞄去。
王思宇在侧面看得清晰,不禁微微皱眉,捏了捏瑶瑶的小屁股,就把她放在一边,起身道:“叶馆长是吧,五十七号作品我也看中了,五千块的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,既然这位先生嫌贵,就卖给我好了。”
叶小蕾微微蹙眉,随即喝了口茶水,展颜笑道:“柳先生,这位先生也看中了五十七号作品,您的意思呢?”
那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自在,转过头来,恨恨地盯了王思宇一眼,有些不耐烦地道:“好了,叶馆长,那就按你说的,五千块我拿了。”
叶小蕾抿嘴一笑,冲着王思宇眨了眨眼睛,轻声道:“对不起啊,这位先生,柳先生先来的,要不您另选一幅作品?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有些惋惜地道:“真是太可惜了,这幅作品我欣赏了半天,越看越喜欢,本来志在必得,没想到居然来迟了一步。”
中年男人本来有些沮丧,听他这样一说,立时又高兴起来,缴款之后,拿着票据走了出去。
叶小蕾离开座位,走到门边,轻轻关了房门,皱着眉头道:“小宇,你怎么能乱来,小心人家说你是‘托’,一旦传出去,影响了国画院的声誉,那样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王思宇哼了一声,摆手道:“这男人不地道,他根本就不是在谈价格,你瞧他身上的穿戴,用的皮包手机,都是高档货,他哪里是缺钱的主,无非是借着买画的机会,和你搭讪,我瞧他没安什么好心。”
叶小蕾嫣然一笑,摇头道:“小宇,你别说得这样肯定,好多人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风光,五千元也不算小数目了,在价格上商议一下还是有情可原的。”
王思宇想了想,就皱着眉头道:“小蕾阿姨,以后国画馆业务上的工作,还是请人来做吧,你和廖姐姐负责管理就好,不必亲自去做,那样太辛苦了。”
叶小蕾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,柔声道:“好吧,那就听大老板的,过些日子,找到合适的人选,我就不负责价格谈判,只当甩手掌柜的,这样总成了吧?”
王思宇嘿嘿一笑,点头道:“那样最好。”
叶小蕾回到办公桌边,笑吟吟地道:“小宇,知道上午的成交额有多少吗?”
王思宇随口道:“我瞧来的人不少,应该能有十几万吧。”
叶小蕾莞尔一笑,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错了,是三十七万。”
王思宇倒吓了一跳,有些不信地道:“小蕾阿姨,怎么会卖出这么多?”
叶小蕾浅浅一笑,温柔地道:“顾老介绍的那位画家果然了不起,他只带来两幅长轴作品,居然都被一位商人看中,以一万每平尺的的价格买了去,单他个人作品,就卖了十八万元。”
王思宇怔了怔,皱眉道:“买画的人是不是穿着一身唐装,拄着拐棍?”
叶小蕾抿嘴一笑,有些诧异地道:“小宇,你怎么知道?”
王思宇笑了笑,轻声解释道:“他是隐湖集团的老总齐凡东,我刚才在楼下遇到他了,出手这样阔绰的人,在玉州恐怕也不多见,所以第一个猜到他。”
叶小蕾轻轻叹了口气,有些惋惜地道:“其实那幅画卖低了,顾老认为,假如那位画家能够获得与实力相符的名气,那两幅作品至少也能卖到三十万。”
王思宇不动声色地道:“小蕾阿姨,你放心,他要是真有那个实力,成名是早晚的事情。”
两人正说着话,走廊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,王思宇微微一怔,赶忙站了起来,暗自苦笑道:“领袖真迹果然不同反响,连周老爷子也来捧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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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36章 端倪
王思宇出了房间,见周松林迎面走来,他身边跟着一位中年美妇,却是电视台张女士,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套裙,手里挎着白色小包,嘴角微抿,正笑得开心。
周松林抬头望了一眼,恰巧看到王思宇,不禁有些诧异地停下脚步,笑着说:“小宇,你也是来买字画的?”
王思宇微微一笑,硬着头皮迎上去,微笑着解释道:“周市长,这家国画馆是我姐姐开的。”
“哦?”周松林皱了皱眉,不解地道:“你和廖女士是亲戚?”
王思宇点点头,有些含糊道:“是远房亲戚,前些年没怎么走动。”
周松林微微一笑,虽然心存疑虑,但没有做声。
张女士走过来,上下打量了王思宇几眼,忽地笑了笑,轻声道:“我记起来了,你是景卿那个当县长的弟弟吧?”
王思宇微笑道:“张阿姨,您好,以前听姐姐提起过您。”
张女士笑了笑,轻声道:“前些日子,听你姐姐说画廊要开业,我特地给老周打电话,让他过来捧场。”
王思宇忙笑道:“张阿姨有心了。”
张女士转头道:“老周,你先去把那两幅作品买了吧,我去景卿的办公室坐坐。”
周松林轻轻点头,笑着说:“好吧,你先过去,我稍后就到。”
王思宇把老爷子让进洽谈室,将叶小蕾介绍给他,又亲自为周松林泡了茶,笑着说:“老爷子,看上哪两件作品了,我去拿了送您。
周松林笑着摆手道:“你倒是大方,那我也就不客气了,你把那幅《沁园春?雪》拿了送我吧。”
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挠头道:“老爷子,那个我可做不了主。”
叶小蕾抿嘴一笑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周市长,那幅字要是送了您,我们这画馆可要关门了。”
周松林微微一笑,端起茶杯喝了口茶,便笑着说:“叶馆长,放心吧,能亲眼目睹这幅领袖真迹,我已经大慰老怀了。”
叶小蕾莞尔笑道:“周市长,以前总听小宇念叨您的好,只要不是这幅字,您尽管随意选,我去拿了送您。”
周松林和蔼地一笑,摇头道:“叶馆长不必客气,刚才都是玩笑话,不必当真,那臭小子把我的好酒都偷光了,自然会念着我的好。”
王思宇嘿嘿一笑,故作轻松地道:“老爷子,不过是拿了您几瓶茅台而已,倒被数落了三年,我看这样吧,等您家里办了喜事,酒席钱我都包了。”
周松林叹了口气,点了一根烟,皱眉吸了一口,吐了口烟圈,苦笑道:“这话你去和媛媛去说,只要她肯早点结婚,我再送你一箱好酒都成。”
王思宇没想到勾起了老爷子的心事,赶忙岔过话题,笑着道:“叶阿姨,你可能不知道,周市长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,是我们青州极富盛名的民间书法家,今儿既然来了,一定要请他留下墨宝。”
叶小蕾听了,忙笑着道:“小宇的建议不错,周市长,您先坐,我去取笔纸。”
周松林笑着摆手道:“叶馆长,别听他的,我在这里题字,那不是班门弄斧嘛,还是免了吧。”
王思宇却笑着说:“老爷子,您就不必自谦了,等会把字裱上,就挂在领袖那幅字旁边。”
周松林呵呵一笑,拿手指了指王思宇,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摇头道:“你啊,还是那副惫懒模样,倒是一点都没改变。”
叶小蕾取了笔墨纸砚,铺在桌子上,周松林略一沉吟,便挥笔写下‘墨海飘香’四个字。
将字收好,三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,周松林便买了两幅长轴作品,分别是《松鹤延年》、《虎啸深山》。
叶小蕾取来画后,廖景卿等人也走了进来,众人寒暄了一会,周松林便与张女士起身告辞。
王思宇将两人送到门外,帮周松林把两幅画放到小车的后备箱中,笑着道:“周市长,要是方便,晚上我去宾馆看您吧。”
周松林想了想,点头道:“也好,正想和你商量一下媛媛的事情,晚上我要请省委孟书记吃饭,到时你也一起过来吧。”
王思宇忙应承下来,望着周松林开着车子离开,他才转身回到楼上。
晚上八点钟,王思宇驱车到了酒店,进了包房里,见焦南亭也在,就笑着走过去,打了招呼,三人坐在包厢里闲聊,过了十几分钟后,周松林接了电话,就笑着道:“孟书记来了,咱们下去迎迎。”
三人下了楼,在酒店门口站着闲聊,过了一会,孟超的车子就到了,三人快步走过去,与孟超在车边握了手,便簇拥着回到包房。
王思宇还是初次和这位省委大员在一起吃饭,在酒桌上就稍显拘束,只是微笑着倾听,不肯轻易插话。
孟超倒是很注意面前这位年轻人,饶有兴致地问了他几个问题,在听了王思宇的答复后,他满意地点了点头,转过头来,笑着对周松林道:“老周,你带出来的干部很不错,王县长在西山县干得很出色,南亭一直在背后夸他。”
周松林微微一笑,点头道:“孟书记,当初在委办工作时,我就看他是块料子,就放到基层培养了一段时间,现在看来,还算争气,总算没有让我失望。”
孟超摸了摸头发,意味深长地道:“老周啊,作为高级干部,一定要有识人之能,张阳就是一个反面典型,教训深刻啊。”
周松林赞同地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孟书记说的对,张阳搞乱了青州的班子,让各项工作陷入被动,我们花了很大的气力,好不容易才扭转了局面。”
孟超淡淡一笑,夹了口菜,放下筷子,轻声道:“当初我就曾在书记碰头会上讲过,张阳作风霸道,容易出问题,可是一些人就是不肯听呢,结果到底出了事情,搞得省里灰头土脸的。”
周松林心中一震,没有接话,过了半晌,才端起酒杯,若有所思地道:“孟书记说的对,在用人的问题上,要格外慎重,才干德行缺一不可,当然,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还要加强党内监督,权力一旦失去了制约,班子和个人就很容易出现问题。”
孟超点点头,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转头望着王思宇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:“王县长,要是你们西山县的焦南亭同志犯了错误,你会怎么处理?”
王思宇微微一笑,不假思索地道:“拉袖子,敲警钟,实在不成,就给您打小报告。”
孟超不禁莞尔,他放下杯子,慢条斯理地道:“你们两个好好配合,过些日子,我去西山县转转,给你一个打小报告的机会。”
焦南亭笑了笑,轻声道:“孟书记,我也打个小报告吧,西山县境内有条公路要修下,报告已经打上去了,可在省交通厅卡住了,我给马厅长打了电话,他的意思,还要再研究研究。”
孟超微微皱眉,轻声道:“知道了,改天把材料送过来。”
焦南亭面露喜色,忙端起杯子,倡议着大家喝了一杯,吃过饭后,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,周松林就拿出一幅《虎啸深山》来,展开后,笑着道:“孟书记,这幅画是我下午在一家国画院选来的,您看怎么样。”
孟超仔细端详了国画,就点头道:“老周不错,很有眼力,这张画不错,画虎贵在有神,这位画家还是颇有功底的,把猛虎的威势与神采都刻画出来了,尤其是一双眼睛,很是传神。”
焦南亭在旁边看了,笑着道:“周市长,听说玉州新开了一家国画院,里面还收藏了领袖真迹,那幅《沁园春?雪》也不知是真是假,该不会是赝品吧?”
周松林收起卷轴,放到一边,微笑道:“确实是真迹,我亲眼所见,肯定错不了的。”
孟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,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,随即闭上眼睛,轻声道:“那幅作品我听说过,是京城于家的传家之宝,向来秘不示人,如今竟然在玉州出现了,还真是奇怪。”
周松林微微一笑,拿手指着王思宇,轻声道:“这就要问王县长了,那家国画院的院长是他姐姐。”
王思宇赶忙掩饰道:“听说是高价收购来的,至于细节,姐姐没有讲,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孟超淡淡一笑,睁开眼睛望了王思宇一眼,沉吟道:“王县长,过段时间,省里要组织一批干部出国培训,你也在名单之内,要提前准备一下。”
王思宇听了,心中高兴,忙欠欠身,笑着问:“孟书记,要什么时候走?”
孟超脸上现出一丝倦意,打了个哈欠,摆手道:“大概是十月份,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,要在国外呆上一年。”
听说是去新加坡,王思宇不禁有些失望,他向往的地方是欧美,尤其是名模云集的意大利,那里才是他满心向往的地方,对于东南亚国家,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。
不过此时,他也只能笑着说:“那太好了,出去多走走看看,学习下国外发展经济的先进经验,对于以后开展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。”
孟超点了点头,又点了一支烟,轻轻吸了几口,抬腕看了看表,就笑着道:“老周,时间不早了,那就先这样吧。”
众人起身离开包间,向楼下走去,孟超与周松林走在前里,轻声交谈着。
王思宇停下脚步,拉住焦南亭,悄声问道:“焦书记,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人选出来没有?”
焦南亭微微一笑,轻声道:“还没有最后确定,听说争议很大,不过周市长应该很有机会吧。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望着周松林的背影,悄声道:“那样最好,周市长是难得的好领导,真希望他能再进一步。”
焦南亭点了点头,笑着道:“其实也不见得非得去荆州,咱们玉州的李市长也快退下来了,他如果能到玉州来,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,省会城市嘛,在这边发展也许更有利。”
王思宇疑惑地望了他一眼,轻声道:“有消息了?”
焦南亭含蓄地一笑,摆摆手,拿手指了指前面的孟超,压低声音道:“只是听孟书记这样提过,详细的情况,我也不是很了解。”
王思宇笑了笑,没有说话,暗自琢磨着,老爷子如果能调到玉州来,倒也是一桩好事。
出了酒店,孟超坐上小车,把头探出车窗外,微笑道:“老周,以后有机会,记得带那只小老虎到家里坐坐。”
周松林打开后面车门,将那幅画放了进去,点头道:“好的,孟书记,改日一定登门拜访,孟书记写得一手好字,到时还要讨张墨宝。”
孟超呵呵一笑,忙摆手道:“老周说笑了,可不敢班门弄斧。”
周松林努努嘴,笑着说:“孟书记,定金已经交了,墨宝我是要定了。”
孟超笑着摆了摆手,小车便缓缓驶了出去,他闭了眼睛沉思半晌,喃喃道:“孙茂财啊孙茂财,你还想瞒我几时?”
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37章 青春懵懂的爱情
银泰大酒店的宾馆客房里,周松林戴了一副老花镜,坐在写字台前安静地批了一会文件,过了许久,他才把笔轻轻丢下,摘下老花镜,轻轻放在桌上,用手指揉了揉额头,缓缓地来到沙发边坐下,看了王思宇一眼,眯着眼睛道:“小宇啊,我最近常常失眠,睡眠质量非常不好。”
王思宇微微一怔,放下手中的棋子,低声道:“老爷子,不要太晚得太晚,您都这么大岁数了,要注意保养身体。”
周松林摆了摆手,拿手指了左胸,神色黯然地道:“不关身体的事,是这里出了问题,心病难医啊。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来,递给周松林一支,自己也点了烟,轻声道:“老爷子,还在为周媛老师的婚事担忧?”
周松林轻轻点头,皱着眉头深深吸了口烟,无可奈何地道:“媛媛这孩子,她在惩罚自己,也在惩罚我,本来以为时间能够冲淡一切,让她把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记,可事实证明,我错了,大错特错啊……”
见老爷子气色极差,王思宇很想安慰他一番,可嘴巴动了几下,却没有说出话来,过了半晌,才坦言道:“老爷子,事情确实比想象中要麻烦,周老师用情太深了,一直沉溺在过去的感情里,除非她自己肯走出来,否则没有人能唤醒她。”
周松林站了起来,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,焦虑不安地道:“可她都这么大了,再不结婚生子,成什么样子了嘛?”
王思宇掸了掸烟灰,犹豫了下,还是觉得应该实话实说,就吞吞吐吐地道:“老爷子,这种事情,那是勉强不得的,她要是找不到喜欢的对象,就算是随便找个人嫁了,那样的婚姻生活也不会幸福的。”
周松林停下脚步,又吸了口烟,转身道:“我年纪大了,不懂得年轻人的想法,这种事情又不好和外人去讲,小宇,你琢磨着,应该怎么处理才好呢?”
王思宇尴尬地笑了笑,挠了半天的头,有些为难地道:“只能再等等,除此之外,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。”
周松林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叹息道:“我都等了好多年了,等来等去,只看着她年纪一天天大起来,却瞧不到半点转机,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必须想出办法来,否则她这一生都毁掉了。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把手中的烟掐灭,丢到烟灰缸里,毫无头绪地道:“能有什么好办法呢?”
周松林回到沙发边坐下,沉默了半晌,就转头问道:“最近常和周媛联系吗?”
王思宇摇头道:“老爷子,周老师不大肯搭理我,每次通话,不超过三分钟,她肯定把电话挂断。”
周松林叹了口气,拿手拍打着额头,低声道:“这丫头,就是这个样子,真是拿她没办法。”
王思宇皱着眉头道:“老爷子,其实这种事情,还是要看缘分的,她那样漂亮,追求的人一定很多,您也不必太着急,说不定哪天就会有惊喜出现。”
周松林摆了摆手,眉头紧锁,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些,他有些失落地道:“漂亮有什么用,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。”
王思宇感觉不好再说什么,就去沏了两杯热茶,轻轻放在茶几上,转移话题道:“老爷子,前段时间听说您可能会调离青州,到荆州当书记,现在进展如何?”
周松林摸起杯子,呷了口茶水,摇头道:“既然这么久没有调动,就说明希望不大,当然了,还是要再争取一番的。”
王思宇想了想,就笑着说:“之前和焦书记闲聊,他说其实到省城也不错,李汉梓市长快退下来了,玉州的岳书记人很不错,平易近人,应该是极好相处的。”
周松林摆了摆手,摇头道:“算了,这种事情,很难讲的,只能最大限度去争取,我的年纪也大了,就算在现在的位置上退下来,也已经满足了。”
王思宇笑了笑,轻声道:“老爷子,不能这样讲,在市厅级领导中,您的年龄还是很有优势的,应该抓住机遇,再进一步。”
周松林微微一笑,情绪少许好转了些,他端起茶杯望了王思宇一眼,笑眯眯地道:“小宇,你今年也已经二十八了吧,也该考虑下个人问题了。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轻声道:“老爷子,我不急的。”
周松林却满脸严肃地道:“婚姻问题还是很重要的,到了年龄不成家,各方面都会有想法,你也该抓紧了。”
王思宇苦笑着摸了摸鼻子,轻声道:“老爷子,您是知道的,方晶还要两年才能毕业,方老师的意见,还是再等等。”
周松林‘哦’了一声,闭了眼睛沉思半晌,忽地轻声道:“小宇,你觉得媛媛怎么样?”
王思宇心里突地一跳,不知老爷子为何要这样问,就含糊地道:“周老师当然很好了。”
周松林嘴角微翘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刨根问底地道:“哪里好?”
王思宇摸起杯子,喝了一大口茶水,掩饰了尴尬,笑着道:“周老师各方面都很优秀,哪里都好。”
周松林眯上眼睛,似是不在意地问道:“和方晶比呢?”
王思宇心中一慌,忙脱口而出道:“老爷子,这个不好比较的。”
“是啊,是啊……”周松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意,他顿了顿,又轻声感慨道:“小宇啊,你算是我的得意门生,媛媛是我的宝贝女儿,有时候想想,你们要是能够走到一起,其实也是不错的结局,只可惜啊,晚了一步,被如海兄抢到前里去了。”
王思宇低头喝着茶水,暗自苦笑,老爷子恐怕是真着急了,开始乱点鸳鸯谱了,要是放在三年前,可能他会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,但现在的心境变了,而且与周媛之间分开的太久,对这位老师的印象模糊了许多,就算对方肯,他的心里也有些没底,尽管对于漂亮女人,王思宇向来都是来者不拒,但婚姻非同儿戏,老爷子就算再大度,恐怕也不会让女儿没有名分的。
见王思宇没了声音,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,周松林不禁有些懊恼,他挪了下身子,皱着眉头道:“小宇啊,当初要不是媛媛把你介绍到青州市委办来,恐怕你也不会从政,是吧?”
王思宇‘喔’了一声,蔫头耷脑地道:“是啊,多亏了周媛老师的帮忙,我一直都很感激她。”
周松林抱起双肩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走到窗前,拉开淡粉色的帘子,望着窗外的夜景,语气低沉地道:“那次你被歹徒刺伤,躺在医院的时候,媛媛哭了很久,我是很久没有见她为别的男人流泪了,当时就觉得,她对你的感情很特殊。”
王思宇又摸出一根烟,点着后狠抽了几口,吐着烟圈道:“老爷子,我已经答应了如海老师,要照顾方晶一辈子,如果贸然悔婚,总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,另外,周老师之所以伤心流泪,其实还有别的隐情……”
周松林摆了摆手,打断王思宇的讲话,低声道:“小宇,不要再提了,有些事情,我心里很清楚,那人的照片,我早就见过了。”
王思宇悚然一惊,抬起头来,怔怔地望着周松林的背影,不知该说些什么,过了许久,他才讪讪地道:“老爷子,以后如果有机会,我再劝劝周媛老师吧。”
周松林的脸上浮现一丝倦意,摆手道:“算了,你还是不要联系她了,不然媛媛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人,那样情况更糟糕。”
顿了顿,他又转过身来,语气沉重地道:“小宇,你先回去吧,我累了。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悄悄走到门边,停下脚步,回头望了一眼,低声道:“老爷子,您早点休息。”
周松林没有说话,而是皱着眉头摆了摆手,便转身去了浴室,轻轻关上房门。
王思宇下了楼,坐进车子里,皱着眉头想了半晌,苦笑着摇摇头,便发动车子,驶回电视台家属楼,回到家中,见叶小蕾没有在家,只有柳媚儿独自坐在沙发上修理指甲,他就笑着问道:“媚儿,怎么又把小蕾阿姨气跑了?”
柳媚儿嘻嘻一笑,摇头道:“没有,这些日子妈妈一直都和景卿姐姐在一起,她们可能在商量全国巡展的事情吧。”
王思宇微微一笑,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,转身去了浴室,冲了热水澡后,裹在浴巾走出来,坐在柳媚儿身边,伸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摸出一个猕猴桃,拨了皮吃了几口,低声道:“媚儿,你那艺术培训学院搞得怎么样了,几时才能营业?”
柳媚儿撅着嘴巴道:“真是的,哪壶不开提哪壶,现在又不是假期,很多孩子都有学习地点了,招生情况很不乐观,反正不凑足一百个孩子,我是决计不会开班的。”
王思宇笑了笑,把猕猴桃吃完,擦了嘴巴,就伸手摸过她的纤纤玉足,把玩了起来,不时啧啧赞叹道:“媚儿,你这小脚真是太漂亮了,是不是以前裹过?”
柳媚儿扑哧一笑,伸手捶了他一下,笑骂道:“大色狼,别胡说,现在这年月,谁还裹小脚啊。”
王思宇嗯了一声,松了手,仰靠在沙发上,眯着眼睛道:“媚儿,哥过段时间可能要出国培训,在国外呆上一年。”
柳媚儿‘啊’了一声,指甲钳从手中跌落,蹙着眉头道:“怎么会去那么久啊?真是太讨厌了,哥,你别去了,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。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拉着她的手,将柳媚儿抱在怀里,微笑道:“哥也不想去啊,但组织上既然有这个安排,那就只能无条件服从了。”
柳媚儿哼了一声,恨恨地瞪了他一眼,低声抱怨道:“少来了,你肯定是愿意去的,外面的洋妞都开放着呢。”
王思宇笑了笑,伸手在她前胸上捏了一把,咬着她的耳垂道:“媚儿,你今晚上要是开放一次,哥就想办法不去了。”
柳媚儿小脸一红,咬着嘴唇嗫嚅道:“真的?”
王思宇轻轻点头,低声道:“当然是真的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柳媚儿低低地啐了一口,抓住王思宇的手腕,晕红着脸道:“哥,你这大色狼什么时候成君子了?”
王思宇嘿嘿一笑,抱紧了她的小蛮腰,悄声道:“媚儿,我要不是正人君子,早就霸王硬上弓了。”
柳媚儿撇了撇嘴,一脸娇憨地道:“那就硬上呗,谁拦着你了。”
王思宇冷哼一声,就将她按在沙发上,恶狠狠地道:“媚儿,这可是你说的,等会可不许哭!”
柳媚儿跪在沙发上,两只小腿乱踢乱踹,咯咯笑道:“哥,你不要闹了,好了,停,停……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停了手,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水,便点了一根烟,默默地吸了起来。
柳媚儿坐起来,怔怔地望着他,悄声道:“哥,你怎么了,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?”
王思宇笑了笑,摇头道:“没有,只是在想一些事情。”
柳媚儿叹了口气,坐到王思宇的膝盖上,扬起俏脸,娇嗔地道:“哥,你不是生气了吧?”
王思宇吸了口烟,把淡淡的烟雾都喷在她的脸上,笑着道:“不是,别乱猜了,是工作上的事情。”
柳媚儿拿手扇着烟雾,咳嗽了几声,伸手抢过王思宇手中的烟,轻轻丢在烟灰缸里,蹙着眉头道:“少抽点,对身体不好呢。”
王思宇笑了笑,打了个哈欠,摇头道:“不行了,困了,哥要回去睡觉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柳媚儿‘嗯’了一声,乖巧地站了起来,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,悄声道:“哥,别胡思乱想了,媚儿早晚会给你的。”
王思宇知道她误会了,摸着鼻子笑了笑,也不解释,转身回了卧室,拉了被子躺在床上,却翻来覆去睡不着,周媛父女的形象总在眼前晃悠,挥之不去,老爷子无疑为他出了一道难题,让他觉得很是头痛。
恍恍惚惚中,他终于睡了过去,夜里竟然做了个梦,仿佛又回到了学校的时光,那天下午的课间,他正坐在课桌旁看书,却发现身边的同学都转头望向窗外,窃窃私语。
王思宇转头望去,却见窗外,正立着一位冷艳的陌生女子,默默地望向这里,两人四目相对间,那女子却低下头去,转身离开,只留下惊艳不已的王思宇,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发呆。
黑暗之中,王思宇忽地坐了起来,摸起烟盒下了地,来到窗边,再次点了一根烟,红色的烟头明明灭灭,烟雾缭绕中,他的脑子里乱乱的,校园时的情景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之中,想起了周媛,也就想起了他青春懵懂的爱情……
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38章 荒唐事
芜菁国画院开业后,销售成绩喜人,开馆一周的时间里,国画院精心准备的书画作品销售一空,营业额居然高达一百一十万元,这样的成绩,对于一家新开业的国画馆来说,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绩了,大大出乎了众人之前的预料。
更加可喜的是,通过媒体的争相报道,不但国画院声名鹊起,廖景卿本人也被成功捧红,这位前华西省电视台的当红节目主持人,在经历了三年的事业低谷后,再次成功走入大众的视线,她被许多媒体誉为国内最优秀的美女画家。
除此之外,国画院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来自全国各地的自荐电话,其中既有初出茅庐的年轻画家,也有在书画艺术界有一定地位的成名画家,都希望能够在芜菁国画馆出售自己的作品,这让芜菁国画院有了良好的人才储备基础,对于国画院的发展,廖景卿与叶小蕾都充满了希望。
当然,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功,那幅领袖字迹功不可没,它就如同磁石一般,牢牢地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,并以它独特的方式,为国画馆创造着价值与财富,因此,李飞刀等人不敢怠慢,除了正常巡展时外,其余时间,它都安静地躺在银行的保险柜中,而保险柜的钥匙,则由李飞刀亲自保管。
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李飞刀从拿到钥匙那天起,就开始滴酒不沾,唯恐一时疏忽,酿下大错,而对于出入国画院的客人,他也十分留意,生怕被居心叵测之徒钻了空子,在他的辛劳工作下,国画院的安保工作做得极好,没有出现任何差池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除了签约画家,准备作品,联系书画集出版业务外,叶小蕾也在筹备着全国巡展,而计划中的第一站,就是京城,她将在那里逗留一段时间,除了展出活动外,还要帮助张倩影建立芜菁国画院的京城分院,举办新闻发布会,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。
王思宇这边,也开始忙碌起来,人大会后,他与焦南亭联手,对西山县的干部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,由于准备充分,这次调整不到两周时间就已完成,其中许多乡科级干部,都是在王思宇下乡调研时期发现的人才。
除此之外,林震、钟嘉群、岳南星、毛新竹、郑小洁、孔藩等一批干部也得到了重用,其中林震当选了副县长,钟嘉群成为北辰乡党委书记,新任乡长是宣传部长郑岚的侄女,原团县委副书记郑小洁。
政法委书记曾国骅调走后,万立非成功兼任,成为县委常委,经市委批准,荣凯也成为常委副县长,夏广林虽然没有成为常委,却也过得逍遥自在,他最近一段时间,经常带着招商小分队离开西山,到外地去参加各种招商会议,极少回到县里。
但西山县真正的招商能人,无疑是西山的一把手,县委书记焦南亭,在他的运作下,一批项目落户西山,而省发改委的秦主任到来后,更是对西山的发展极为满意,准备争取国家资金,加大对西山县的投入,并且当场拍板,定下三个技改项目,总投资接近六亿元。
在省委副书记孟超的亲自过问下,省交通厅马厅长也松了口子,国道改建项目得到批准,预计在八月初就能开始动工,而刚刚成立的天宇集团,成为县里的重点扶持企业,无论是常务副县长马君寒,还是常委副县长荣凯,对天宇集团都异常重视,荣凯多次到该公司位于开发区的总部进行调研,指导工作。
这番举动终于让唐婉茹满意下来,不再穿着迷你裙,三天两头地往王思宇的办公室里跑,这让王思宇在如释重负之余,也有一点点的失落,毕竟那匹漂亮的胭脂马,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异常新奇的刺激,而两人之间似乎有种默契,总是游离在似是而非的挑逗之中。
虽然王思宇有时很想假戏真做,将她在办公桌上就地正法,但唐婉茹那野性的目光,让他有所顾忌,假如她真的肆无忌惮地喊了起来,又或者之后纠缠不清,那王思宇极有可能成为钱雨农第二,虽然得了一时的痛快,却容易作茧自缚,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。
当然,他也能够感受得到,唐婉茹也同样处于煎熬之中,那张漂亮的脸蛋上,时常流露出某种隐晦的渴望,总是让王思宇望之怦然心动,难以自已。
六月中旬的一个周末,钟嘉群低调地结婚了,新娘子自然是挺着大肚子的冯晓珊,王思宇并没有去参加婚礼,而是派秘书郑辉作为代表前往祝贺,只不过,他提前给林震打了电话,让林震务必到场,不管怎样,王思宇还是希望这对昔日同学能够有机会重归于好,在他的规划里,这两人都是将来西山县班子的核心成员,他们之间的恩怨,应早日化解。
林震虽然还不太情愿,但在西山县的干部里,除了县委书记焦南亭外,没有哪个不敢看王县长的眼色行事,他也自然不能例外,在婚礼当天,他带着妻子到场,并欣然做了伴郎,这不禁让一众知道底细的干部大感意外。
但众人也都清楚,作为王县长的前任秘书,现在的钟嘉群已经今非昔比,政治前途一片光明,以他的晋升速度,进入常委班子只是时间的问题,林震此时前来示好,倒也明智。
这天上午,市委组织部的刘处长突然带队下来考察干部,考察对象居然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庄俊勇,这让王思宇稍感惊讶,不过联想起焦南亭来西山那次的舞会上,常务副县长马君寒的善意提醒,他也不禁哑然失笑,想必老庄的小姨子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。
在官场之中打拼的人物,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,有些事情,王思宇虽然不耻,但也能够理解,一人为官,福荫三代,为了头上一顶乌纱帽,不知有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,许多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即便是出些更下作的手段,也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,不足为奇。
晚上,陪刘处喝了酒,王思宇醉醺醺地回到家里,他下车后,走到西厢房门边,敲了几下房门,听着里面没有声音,就掏出钥匙打开房门,走了进去,见卧室里没人,浴室里却传出哗哗的水声,他登时心中窃喜,赶忙飞快地脱光衣服,眉飞色舞地闯了进去。
随着一声娇呼,浴室里水花四溅,在一阵粉拳玉腿的攻击之下,王思宇招架不及,被打得落荒而逃,而他不甘失败,在门口重整旗鼓,再次低吼一声,张牙舞爪地冲了进去,几番激战之下,终于被他得了手,在一阵猛烈的撞击中,浴室里灯光摇曳,人影婆娑,门缝里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呻吟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浴室里的水已经流了出来,蜿蜒着淌到卧室的地板上,两人却浑然未觉,依旧站在墙边抵死缠绵,终于,一阵地动山摇之后,王思宇鼻端重重地哼了一声,在白燕妮嘹亮的娇啼声中,长长吁出一口气,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,放下肩头的纤纤玉腿,抱着醉眼迷离的白燕妮走了出来。
白燕妮在床上喘息良久,终于恢复了些体力,她伸手拂了下发丝,转过身来,恨恨地道:“臭法海,你再这样蛮不讲理,我下次就不回来住了哟!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仰头吐了口烟圈,满脸惬意地道:“白娘子,不回这边,你还能去哪?”
白燕妮哼了一声,乜了他一眼,满脸娇憨地道:“还能去哪,当然是去西山宾馆了,子琪前儿还让我搬过去呢,崔宸最近一直没回来,她自己在那边呆着气闷,没人做伴,怪可怜的。”
王思宇皱着眉头摆摆手,摇头道:“子琪姐是不安好心,你别去,要敢过去,我回头就叫人把她那封了!”
白燕妮妩媚地一笑,嗔怪地道:“瞧把你能的哟,还没王法了呢,我晚上就搬过去,看你能怎么样”
王思宇呵呵一笑,掸了掸烟灰,撅着嘴巴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,低声道:“美人,你走了,我该怎么办啊,不行,你绝对不能搬过去。”
白燕妮羞涩地一笑,抿嘴道:“要我留下也简单,只要你按着约定来,不能乱搞哟。”
王思宇摸着下巴笑了笑,伸手在她白皙如玉的腰身上摸了一把,低声道:“那怎么忍得住呢。”
白燕妮慌忙拨开他的手,佯装气恼地道:“别碰我哟!”
王思宇微微一笑,把半截烟掐灭,丢在烟灰缸里,转过身来,望着俏脸绯红的白燕妮,伸手挂着她秀挺的鼻梁,轻声道:“怎么了,美人,真生气了呀?”
白燕妮莞尔一笑,眨动着长长的睫毛,甜腻腻地道:“小宇,你这坏蛋,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冤家对头。”
王思宇有些不解地道:“燕妮,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
白燕妮羞涩地瞟了他一眼,咬着嘴唇道:“一定是那样的,不然,怎么会天天被你欺负!”
王思宇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那怎么能说是欺负呢,那是疼爱。”
白燕妮却捏着粉拳,轻轻捶了他一下,苦恼地说:“哪有这样的疼爱法,又肿了哟!”
王思宇望着她妩媚动人的面容,又激动起来,涎着脸凑过去,笑着道:“真的吗?让我摸摸看……”
白燕妮霎时满面绯红,忙伸出手去,扭住王思宇的手腕,向下轻轻一压,气哼哼地道:“要死了哟,还摸!”
王思宇右手不能动弹,却依旧不肯消停,凑着嘴巴过去,在她欣长娇嫩的脖子上亲了起来,口中砸然有声,不到一会的功夫,上面都被嘬出红色的印记。
白燕妮幽幽地叹了口气,把王思宇的胳膊拉到枕边,抬起头来,枕着他的臂弯,柔声道:“臭法海,真是拿你没办法,只能再忍忍了,还有四个月,等你出了国,我就真的清净了哟。”
王思宇微微一笑,低声道“怎么啦,舍不得我离开?”
白燕妮红着脸啐了一口,随即‘嗯’了一声,悄声道:“是有点,你这魔星,真是害人不浅哟。”
王思宇闭了眼睛,伸手抚摸着她柔滑如玉的身子,低声道:“放心吧,只要你愿意,我来安排,咱们可以一起去。”
白燕妮轻轻摇头,叹息道:“不行哟,西山有小乐乐,我哪里都不能去,要守着他成长。”
王思宇皱了皱眉,低声道:“燕妮,过段时间,把孩子要回来吧,省得你总牵肠挂肚的。”
白燕妮脸上露出一丝惆怅的表情,呢喃道:“算了吧,既然说好了,就要遵守约定。”
王思宇抱紧了她,轻轻亲了亲她的面颊,柔声安慰道:“放心吧,只要你愿意,孩子随时都能回到身边。”
白燕妮苦涩地一笑,有些伤感地道:“听说他结婚了?”
王思宇微微一怔,随即点点头,低声道:“是,上周六在县里办的。”
白燕妮叹了口气,伸手摸着王思宇的脸颊,悄声道:“怪不得周六那天,你非拉着我去古华寺玩,是怕我知道伤心吧?”
王思宇摇了摇头,笑着说:“你别多想,就是想抽时间多陪陪你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白燕妮轻轻翻了个身,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,轻声道:“听了消息后,我倒不是特别伤心,只是有点失落,希望他以后能生活得好些吧,毕竟夫妻一场,感情还是有的。”
王思宇默默地听着,忽地笑了笑,翻过身来,静静地望着她,笑着问道:“燕妮,那我们两个呢?有没有感情?”
白燕妮伸出葱郁的手指,在王思宇眼前比量了一下,抿嘴笑道:“有,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。”
王思宇张开嘴巴,叼住那两根纤纤玉指,声音含混地道:“燕妮,是不是太少了点?”
白燕妮叹了口气,抽回手指,抚摸着他的胸口,晕红着脸道:“冤家哟,身子都给了你,还那么贪心。”
王思宇嘿嘿一笑,低声道:“身子已经贪了,当然要贪心了!”
白燕妮垂首含笑,忸怩地道:“你啊,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,以后听话点,不要搞得人家都不敢回家了。”
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,点头道:“好说,下次一定按规矩来,不过没有耕坏的地,只有累死的牛,你也不要太担心了。”
白燕妮羞恼地瞪了他一眼,笑骂道:“臭法海,别说那些下流话。”
王思宇‘嗯’了一声,不再吭声,而是关了灯,将被子拉上,双手抱着白燕妮的纤腰,温柔地抚摸了起来。
过了一会,白燕妮红了脸,气喘吁吁地道:“不行,别乱动,要死了哟。”
王思宇嘴里轻声敷衍着,却抓住机会,腾身而起,只一番纠缠之后,大床又开始吱呀吱呀地晃动起来。
白燕妮摇着身子哼唧道:“臭法海,你言而无信哟!”
王思宇默不作声,只是拼命地晃动着身子,奋勇向前。
两人正折腾得厉害时,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,白燕妮挣扎着喊道:“电话……电话……”
王思宇无奈之下,只好停了下来,低声骂道:“这么晚了,哪个家伙这么不知趣,居然打电话来。”
白燕妮闭着眼睛喘息良久,才喘匀了一口气,忙伸手摸向床头柜,取过手机,看了号码,接通后笑着道:“子琪啊,这么晚了,有事吗?”
徐子琪躺在浴缸之中,举着电话道:“燕妮,明儿过来陪我吧,都快闷死了。”
白燕妮犹豫了下,就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好吧,明晚我就过去。”
王思宇听了,不禁勃然大怒,便再次伏下身子,不管不顾地冲撞起来。
白燕妮猝不及防,咬着牙忍了半晌,终于发出了一声娇呼,赶忙挂断电话,颤声道:“搞……搞什么哟……哟!哟!”
宾馆那边,徐子琪呆呆地举着电话,脸上登时浮起一层红晕,她慌忙把手机放到旁边,伸手向高耸的胸脯上撩了些水,耳边再次响起那声娇呼,只觉得一阵眼热心跳,呼吸竟变得局促起来,脑海中幻化成许多生动的形象,右手如同着了魔般,不由自主地探了下去,一双腿就在浴盆中轻轻摇动起来,没过多久,水波荡漾间,她也娇喘连连,抖动着嘴唇,高高低低地叫了起来。